凌晨三点半,亚特来伯爵宫殿的奢华卧房中。
宫殿的主人此刻正被人摁在地上,金色的长发铺了满地。
兰斯尝试着抓握十指,试图缓解一下被丝绸长时间捆绑带来的麻木。
然而这一点微弱到常人甚至都发现不了的细小动作,却在瞬间就被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捕获了。他显然将这视为了想要逃跑的挣扎,一个抬眸,冷冽的杀气几乎就将兰斯钉在了昂贵的木质地板上。
兰斯看着对方泛红的下眼睑,又对视上那双幽深似陈墨的眸子,良久,终于长叹了一口气,用有些沙哑的干涩嗓音艰难道:
“我不是——,要跑……”
他顿了顿,强忍下喉咙间的干渴,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继续道:“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能不能去床上?”
撑在他身上的男人眼神细微的闪烁了一下,带着些狐疑,又带着些与他现在霸道行为极其不符的茫然。然而他的手却始终没有要松开的样子。在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的时候,那双指节分明的大手依然牢牢地、犹如铁钳一般死死的攥着兰斯的脚裸。
兰斯看了一眼自己被攥出了一道道青紫印记的凄惨脚腕,感觉有些头疼。
要是放在以往,他一定会把这几道伤痕对准了镜子,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一边欣赏感叹自己的美貌,一边沉浸在他无数次脑补的凄美强制爱情故事里。
但如今真的让他搞到了这么一个从外貌到性格,都无比符合他脑补连续剧里另一位主演的男人。
他却当场就怂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一切还要从几年前他分化期到来的时候说起……
当时他从检测舱出来,凑到了仪器旁边,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一个大写的oga。
他并不在意那些拿着自己alpha分化报告的兄弟姐妹对他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反而盯紧了那份报告上红色加粗的sss+,抿紧了唇缝。
母亲发现了他神色有异,很快便越过了人群来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拉到了一旁的角落低声劝慰道:“没关系的,宝贝儿,oga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今天下午就去圣殿求新上任的大祭司为你祈福,晚些让你哥哥帮你调一下信息库……”
母亲轻声细语的为他进行着未来的规划,然而一直配合着点头的兰斯此刻其实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谁要当alpha啊!艹人累死了!一帮sb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一个破爵位,继承了还得天天干活。不愁吃穿不用做事,花点钱包养个小帅哥,每天解锁各种姿势场景它不香吗!!”
以及——
“我就知道老子是最美的!当oga也得是顶级oga!一帮s都上不了的alpha简直废物……”
此时的兰斯还不知道,母亲的这次祈福,将给他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变数……
他已经记不清和艾汀纠缠的这几年里,自己究竟做过多少荒唐事了。
唯一能记得的,只有初见的那个午后,他站在神殿的远端,隔着重重帷幕,在一阵不该出现的清风中,从那一缕缝隙,窥见了那一双浸透了冰霜寒意的眸子。
雪一样的肌肤,精灵般无暇的容貌,兰斯那一刻才知道,原来秦煜曾经奚落他不及这位新上任的祭祀十分之一,并不是在开玩笑……
在后来,他打听到了大祭司刚刚度过成年礼,分化成了oga……
兰斯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就仅仅是隔着帷幔远远地惊鸿一瞥,自己当时怎么会那么的头脑发热,冒着被联邦制裁的风险,去弄来了ao转化剂。
他在痛苦而漫长的三个月中,完成了性别的转化。
在处理好了那些不愿意为他保守秘密的人之后,他去求已经成为伯爵的表哥为他进行婚配。
然而为爱忍痛做a的兰斯万万没有想到,大祭司的婚配竟然只能由他自己指定……
于是他只能厚着脸皮,带上了自己的体检报告和全部的财产证明,踏上了漫长的求妻道路……
再后来,他阴差阳错的成了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今天是他成为大伯爵的第一天。
他选择在今天进行婚礼,终于把心心念念的、哄了好几年才哄到的绝世大美人娶回了家里。
然而突如其来的打击却一个接着一个……
首先就是,在艾汀终于离开了圣殿的天坛,一步步踏下台阶的时候,他发现对方居然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
我真是让他这张脸蛋儿给骗了!
兰斯强颜欢笑的牵住了男人的手,在圣洁的神殿,完成了与大祭司的结契仪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司仪读到“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时候,兰斯总觉得艾汀看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危险。
可当他定睛仔细去瞧,艾汀却又低下了
头去,犹如平日里惯有的那般半敛着双眼,让他看不真切了。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又把他们送回了伯爵的宫殿,在那里又举行了剩下的半场婚礼。大闹到了夜色降临,一直都在摩拳擦掌的兰斯终于等到了他期待已久的环节。
下一个打击却接踵而至!
当他关上房门,扯松了勒人的的领口,带着一身酒气、像调戏良家小o一样,痞了吧唧的问端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艾汀“害不害怕呀?这个你懂不懂呀?叫声哥哥,哥哥给你标记的时候轻一点好不好呀?”的时候。
向来寡言少语的艾汀突然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的盯紧了他。
那一瞬间,兰斯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了的兔子,连肝胆都好似结了一层冰。
他自小养尊处优,如今权势滔天,向来为所欲为惯了,猛地被一个眼神吓住,回过神来感觉有些下不来台。就在他干咳了一声儿,准备说点什么找补回来的时候,艾汀突然开口了。
依然是那样淡漠到无波无澜的声音。
兰斯却在听完的刹那,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晴天霹雳。
艾汀问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是oga?”
兰斯:???????!!!
话毕,艾汀伸出了两根手指,在指间凝起了一道白色的光,轻轻的点在了自己的喉结上——
浓烈的酒香在刹那间爆发开来,而艾汀原本齐腰的银色长发,竟然伴随着细碎的光芒,犹如被什么咒语唤醒了一样,开始缓缓生长,一直长到了脚裸的长度,而后又像有生命般,无风自动,带着柔和的光飘散在他的身后。
铺天盖地的威压将兰斯牢牢的压制在了原地,连分毫都动弹不得。而随着艾汀起身向他一步步走近的动作,兰斯发现,自己不仅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就连体内早已在腺体里永久盘踞的转化剂,似乎都在伴随着他的靠近,开始一点点的灼烧,最后犹如蒸发一般在腺体中消失殆尽。
下体被隐藏起来的器官开始逐渐显露出端倪……
兰斯整个人已经惊傻了。
在男人掐住了他的手腕,猛地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胸前,低下头来准备审视他的时候,新晋的亚特来伯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不可思议的失声道:
“你是alpha?!!!”
艾汀没有说话,只是攥着他的手一紧,缓缓低下头来看他。
“那你怎么不早说!?”
艾汀眸色沉了沉,张开了口欲言又止。
蜜糖一样甜腻而又带着一丝暧昧缱绻的玫瑰香气就在这个时候逐渐蔓延了开来。
这具注射过转化剂的身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终于无处遁逃,被一棍打回了原型。
这是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一来,第一次闻到对方的信息素。
兰斯忍不住伸出手来去摸自己脖颈后侧许久没有发过痒的腺体。
一只手却先他一步,覆在了那个娇软敏感的嫩处,轻轻的、暧昧的剐蹭了两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将他抱了个满怀,一阵幽幽的叹息声后,他听见素来冷淡、在今天之前回答他问题从来不超过三个字的大祭司,带着一点委屈意味的轻声道: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兰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那种被人戏耍了的愤恨刹那间便烟消云散,他抿了抿唇,抬起头来,和艾汀对视了一眼,接着猛地垫脚,冲着对方精致柔软的唇瓣亲了上去。
一吻结束,极度颜控的新任伯爵便已经快速抚慰好了自己手伤的心灵,快速切换回了自己热辣野玫瑰的奔放状态,本着管他是a是o,只要是美人睡到就是赚到的原则,伸出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就去解艾汀系到了脖子的上衣扣。
一边解一边真假难辨的抱怨道:“早知道你是alpha我就不用费这么大劲了,你知道这几年我都怎么过的么?我每个月发情期都麻烦死了,一个没对象的alpha一发情热就下面痒,怎么听怎么别扭啊,我连个大夫都不敢找,只能自己忍着。”
艾汀原本冷冰冰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奈何致力于扒光美人的兰斯没有发现,这几年一来的委屈伴随着解衣服的动作,突然就好像猛地打开了阀门的洪水一般往外汩汩的涌了出来,他一边解着对方身上的扣子,一边絮絮叨叨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