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
吧嗒……
古老的时钟转动着,巨大的花窗玻璃映出炫彩的光影,高耸的穹顶上绘画着数不尽的神和天使,时间来到约定的最后一天。
临近正午,议事的时间结束,臣子告退,圣约殿里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御前侍卫身姿挺拔地守在门口。教皇陛下走下王座,去往圣约殿大堂后方,开始批阅大臣们呈上来的奏章。
花鸟挂钟转到十二时,御前侍卫敲门,得到应允,进来送午餐。
花鸟挂钟转到十二时二刻,身形高大面容坚毅的男人从座上起身,向左侧前行三步,在某个繁复堂皇的浮雕墙面处摁下某处后轻拍三下,等暗格弹出,男人从里头掏出四封信,立在就近处细细地研读起来。
而后就莫名暴躁起来了。
信上,娟秀清雅的字体,通篇都在用那该死的清冷的声音报告说哪里哪里的情况,什么农田久无灌溉已成荒土,什么原本良池久经血污侵蚀,已化为腐水。
教皇陛下心想,这家伙,整整四封信,就不会花点儿心思和我说点别的话?
等待最伤神,每一个吧嗒声落下,都让人心烦气躁。
教皇陛下的奏章早已批完,大臣们提的各类意见,他都一一梳理后归纳总结记录下来——终于,笔尖在牛皮纸上停驻,因为一阵力度熟悉的敲门声。
“陛下,”裘德的声音,“是我。”
男人心口一热,羽毛笔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急促的脚步声,威武霸气而又神圣庄重的教皇陛下,几乎称得上急促,快步走向了殿门。
“艾尔…”男人不自禁地低声唤着,眸子里亮了亮,俊朗坚毅的面容因为这点儿变化,看起来居然出奇地温柔亲和。
门很快从里边儿打开了,尊敬的裘德大人大概出于回宫面圣的心思,将那朴素的棉麻衣裳换了,只不过……换成了件漆黑色的工装侍卫服,钢制纽扣一直扣上了脖颈,只堪堪露出小半截雪白
。
“进来。”教皇陛下的目光从那异常吸引人的地方掠过,喉结悄悄然地上下一动,眸子里传出了如同老鹰捕猎时的危险情绪后,神色自若地转身往王座上走去。
艾尔·裘德谨遵教皇的命令,踏进圣约殿,转身将殿门合上,而后…擅自做主地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