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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系列 了了 8445 字 2023-05-07

“阿轩,来庆祝吧!你终于正式当上警察了!”话筒里传来充满活力的清脆女声。

“过上随时挨刀和子弹的日子有什么值得庆祝?”齐轩冷淡嘲弄着,“很晚了,你一个女孩立刻回家去。”

“可我现在已经在你家楼下了,不见到你不会走的。”荣歆爽朗的笑起来。

“见鬼!你这个丫头!”齐轩站起身。

允落辰给出个了解的手势,目送齐轩快步走出酒吧,回过头去继续独饮时,眼角露出一丝怅然。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这个年轻女孩,及肩长发带着自然卷,白色针织衫和蓬蓬褶裙,十分可爱,却不似橱窗里无生命的洋娃娃,浑身散发如水流动的清新气质。

她手捧着一个银色的摩托

头盔,不住向路口张望,如同城堡里的公主等待专属于她的骑士。

微笑始终挂在她唇边,他从不会让她等太久,这次也不例外。

摩托车呼啸而至,停在她身边。齐轩没下车,只是抬起头盔面罩,淡淡道:“上车。”

“我们去哪儿?”荣歆兴奋问道。

“送你回去。”

“我不要!我都二十一了,该学会多接触社会!”荣歆据理力争。

“那我就告诉你社会上的头条铁律”,齐轩低头点了根烟,“刚开始工作的人需要努力,第二天还上班的人需要休息。”

两人再不说话,僵持到烟过半根,荣歆不情不愿带上安全帽,准备跨上车时,齐轩阻了她。

“等一下”,他脱下外套递给荣歆,“搭在腿上挡风,早跟你说过,穿短裙以后会得老寒腿。”

荣歆本来低郁的心情转好,接过衣服,吐吐舌头:“还可以防止走光。”她跳上车,圈住齐轩结实的腰身,心满意足的笑了——不管表面上多冷淡,但关心却是细致入微。

耳边风声柔和,载着她时齐轩的车速会减低一半,荣歆抬头看见一轮皎洁明月挂在空中,如同一个天使微笑着冲她招手。

拘禁室里空徒四壁,雷纪秋倚墙坐在水泥地上,他从睡梦中被抓起来连件外套都没有,单薄衣裤根本抵御不了深秋的寒意。

月光逐渐从小窗上透入,落在他直打哆嗦的身上,眉宇间闪过厌恶,雷纪秋挪动躯体移到黑暗中。在他看来,这种银色光芒如同锋利的手术刀,能解剖开层叠血肉让掩藏其下的罪恶无从遁行。

霍然有什么出现在窗上,挡住那冷光,影子在地上晃动。雷纪秋看见那只猫,腿脚还不太利索,落地姿势狼狈不雅。

“怎么是你这只笨猫?”雷纪秋笑了,在黑暗不被人见时笑得爽朗开怀。

那只猫迈着小步试探着接近,一双幽亮圆眼瞪着雷纪秋,轻柔叫了一声。

“好吧,我不该说你笨”,雷纪秋自嘲的勾起嘴角,“我自己还不是一样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猫似乎放了胆子,跳到他腿上转了两圈,蜷起身子尾巴趴下了,还大大打了个哈欠。

雷纪秋抚摩这个柔软温暖的生物,低声自语:“其实不一样,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雷纪秋的心情并不坏,跟他所经历的比起来,这个夜晚连糟糕的边都沾不上。即使响亮的皮鞋声惊走了唯一带给他一丝温暖的生物,两个男人开锁进来,手里提着木棒。

“杨哥叫我们好好问候你!”其中一个说。

另一个正用棉布缠着木棒:“尽管放胆子下手,看不出痕,只要别打脸。”

一直无动于衷看着他们的雷纪秋笑出声:“别打脸?是周星驰的电影吗?”

两个男人逼近,面目嗜虐狰狞:“随便你叫唤,值班的我们请他去吃消夜了。”

“就算听见,他也装听不见的。”

击打肉体沉重的闷声连接不断,渐渐伴随男人粗声喘息,月光冷眼映出两个男人挥舞棍棒的疯狂姿态,雷纪秋只是闭眼紧咬住牙,不吭一声。

荣歆的父亲,现任北海分局局长荣德伟见到齐轩非常高兴,硬要留下他吃夜宵,加上荣歆一旁推波助澜,根本由不得齐轩推脱。

“你好一阵没来我这里了,小伙子,你要避人闲话,但也得顾虑到老人家的心情吧,我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荣德伟面孔慈详,像个大学教授多过警察局长,酒过三巡微显醉意,“跟你爸搭档了快二十年,执行过多少次任务,过命交情不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枪林弹雨下来没事……”

“爸——”

荣歆出声制止,让荣德伟惊觉失言,慌忙掩饰:“小子,吃菜,多吃菜。”

齐轩却神色平静异常:“要不是齐雅出事,爸妈不会伤心欲绝,也就不会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他手中筷子稳当夹起溜滑的松花蛋,语气淡然不带丝毫悲伤,仿佛若无其事。

但气氛却僵硬得无法化解,齐轩礼貌提出第二天还需要工作,告辞离去。

荣歆透过窗户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鲜明拒绝任何人靠得太近。

“爸,齐轩他坚强得不可思议。”荣歆心疼的说道。

荣德伟叹了口气:“太过坚强跟极度脆弱相距不远。”

齐轩冲进家门,没开灯直接走进卧室,倒在床上,抽搐着吸气,那些噩梦一般的场景排山倒海向他压过来。

爸,妈……

齐雅,齐雅,齐雅……

该死的混蛋!该天杀的变态!该抽皮剥骨的鸡奸犯!!!

他想起雷纪秋轻浮的神情,想起那个惨死的十二岁少年,想起证据不足。齐轩陷入思索,惟有对案件的思索,能将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从机械室到喷水池后,如此长的距离罪犯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应该回到案发现场再搜集证据——

长距离?!

齐轩一皱眉头,他感到

不对劲:雷纪秋在机械室发现刘星,见色起意欲施强暴的话,为什么还要冒险穿越人群到喷水池后,论隐秘性机械室如同天然屏障,除非他知道监视器的存在。但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走进镜头范围内,被拍下摸那男孩的脸和粗暴拉扯他离去?

这是解释不通的矛盾!必须回去游乐园查个清楚!

齐轩霍然坐起身,背脊渗出冷汗,自己到底是要搜集证据给他定罪——还是脱罪?

自凶案发生后游乐园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何况现在是清晨时分更是空无一人。原本热闹欢跃的场所彻底寂静无声,冷清里透出诡异。

秋千在冷风里悠荡,吱嘎作响,齐轩的脚步顿挫片刻,他记起自己少年时坐在上面,不断叫嚷着“再高点!再高一点!”,齐雅就在身后使尽浑身力气来推他,轻轻喘息笑着,从不抱怨,也不要求交换位置。

海盗船下的机械室透着阴湿,齐轩回忆着录相带里看见的景象,三竖一横的金属管道——当时刘星就站在这里。抬头,果然看到监视器。

想象自己是凶手,处在雷纪秋的位置,伸手去摸那孩子的脸,然后粗暴的拉起他的胳膊转身——不对,雷纪秋转身的方向是相反的,他先伸右手,但后来抓住刘星的是左手。

动作上,不协调,不自然,为什么?

“你在那里干什么?快出来!”落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制服,是工作人员。

“警察”,齐轩亮出证件,“你也是维护工人?”

“机械师”,男人答道,“你是为雷纪秋那事来的吧?”

“你跟他熟悉吗?”

男人摇头:“他性子孤僻,不跟任何人热络,但会干那种事还真是想不到啊。”

“案发当日你——”

“警官,你最好还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男人打断齐轩的话,“现在海盗船不开还没关系,机器一开动你那里正好被漏气打个正着。”

“你说什么?”齐轩心中一悸,敏锐觉察到抽丝剥茧后碰触了核心。

“这些管道——”,男人指着齐轩身边,“起的是降温释压作用,保障海盗船运转安全,但这里,你右手边,蒸汽管衔接处密封不严,蒸汽会在释压时喷漏。”

“这件事雷纪秋知道吗?”齐轩的声音霍然提高。

“知道,这事就是他呈报的,但整个游乐园事情太多,到今天才顾得上这边,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男人还在絮叨着什么,齐轩却听不见了,他微微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思考整合——

雷纪秋看见刘星,正处在蒸汽泄漏的位置,知道马上要释压,就用手挡上去,才造成手背上的高温烫伤。

换句话说,他在保护那个孩子!如果这才是真相,那所有的指控,皆不成立。

齐轩蓦然意识到,对雷纪秋的怀疑和定罪,何其轻率潦草,如同建在沙堆上的房子,经不起丝毫推敲。

“为什么不说?”齐轩压抑着怒气冷冷问道,“为什么不说你那时是在保护那个孩子?”

雷纪秋眨了下眼,漫不经心直视着齐轩淡漠笑道:“我说了,会得到什么?”

齐轩一愣,接不上话,看见雷纪秋垂脸把玩着手铐链:“鄙夷,嘲笑,讽刺,总之不会是相信。你已经把我当犯人了,还会在乎我怎么狡辩吗?”

“你未免,太……”齐轩咬牙切齿,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太荒唐?还是太骄傲?

他第一次注意到雷纪秋的眼睛,瞳孔黑得纯湛,漂亮,却总是漠然旁观的冷酷。

“如果你的确是无辜的,我就决不会让你入罪。”

雷纪秋笑起来,是那种想极力忍住却无可奈何的捧腹而笑:“你多大了?二十?还是十八?”

“二十二。”齐轩眉头攒成一团,冷淡回答。

“那你当警察多久了?一年不太可能,半年?够不够三个月?”雷纪秋继续问道。

“昨天报道,如何?满意了吗?”

雷纪秋玩味点着头:“难怪,小警察,你身上透着股奶酸气,还处于自以为可以改变世界的傻青时期。”

“我不打算改变世界”,齐轩起身走向监禁室出口,“但我看见的世界跟你不一样。”

“给你个最有用的建议吧”,雷纪秋这话让齐轩回头,两人目光对上,“准备好履行你的承诺,去找间装满鸡奸犯的牢房,空闲时可以来看看,是他们在干我,还是我在干他们。”

齐轩肝火大动的摔门出来,正迎上苏立其:“梁队长正急着找你。”

办公室里,梁景文反复搓着白面馒头一样的双手,眯眼笑道:“齐轩,你第一个案子就办得漂亮啊,已经定在下个星期一正式提起刑事诉讼。”

齐轩心中一惊,表面却是四平八稳:淡淡道:“目前证据不足,构不成起诉。”

“这个不用担心,就是为这个叫你来的。”梁景文正说着,杨茂带进个干瘦男人:“头儿,笔录做好了,证据也封存了。”

“这位王先生,是游乐园的清洁工人。他在喷水池附近的石头缝隙里发现一副胶皮手套,已经被证实是属于雷纪秋的,且浸过喷水池的水,这就是铁证如山了。”

梁景文跟齐轩解释着,姓王的男人却等不及:“那个提供线索的五万奖金呢?”

“你跟刘先生联络吧,他是被害人的父亲,自然会感激你。”

“证据怎么会跟刘丛启扯上关系?”齐轩问得犀利直接,让梁景文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又圆滑应对上:

“被害人的父亲为子报仇心切,为我们警方出一点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嘛。”

齐轩像是吞了只苍蝇,没喜欢过梁景文脸上堆砌的笑,但也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恶心。

两小时后,齐轩再次走进梁景文办公室,手中的资料几乎是摔在桌上,沉声道:

“刘星是胡心蓝和前夫的孩子,刘丛启的公司面临倒闭急需资金周转,两个月前刘星保了上百万的人身意外险,收益人就是其养父刘丛启。”

梁景文愕了片刻,很快恢复老狐狸面孔,讪笑道:“那你对此怎么看?”

“刘丛启才是真正的凶犯。”

“那为什么之前——”梁景文笑得奸猾,“你却没发现呢?这些档案虽然压在下面,但翻一翻还是找得到的。雷纪秋这人是你抓回来的,对外新闻也发布过,诉讼也提交了,你现在说刘丛启是凶犯,证据呢?”

齐轩再不发一言,面色铁青转身走出办公室后,一拳狠狠打在冰冷厚重的墙上,心被懊恼层层占据。

“怎么了?小警察,脸臭得像被人吐了一层狗屎。”本来漠然望着窗外的雷纪秋回过头,冲齐轩玩味微笑,他身陷囫囵,却满不在乎,甚至悠闲自得。

深吸口气,胸口充斥的怒火却是忍无可忍,齐轩箭步上前,双手猛抓住雷纪秋衣领将他抵在墙上,厉声道:

“给我听着,就我个人而言希望你这种混蛋烂死在水沟!但现在我必须替你洗脱,因为凶手另有其人,所以他妈的给我配合一点。”

雷纪秋仰起脸,后脑倚着墙冷冷道:“我应该对你感激涕零吗?小警察,最初是谁给我定了罪?我先强奸了你再替你洗干净后面,你是不是也感谢我呢?”

“下贱!”齐轩骂的同时,却松手向后退开两步。

觉察到微妙的男人歪头邪笑:“小警察,被人干过没有?你很容易勾起男人玩弄你的欲望。”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上一记重拳,直打得他不稳倒地。

视野一时模糊,又渐渐清晰,看见齐轩粗重喘着气,年轻倔强的面孔涨得通红,眼神凌厉凶狠。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控,极力调整情绪恢复冷静,冷声说道:

“等你放出去就别让我看见你,否则就是知法犯法,我也打掉你满嘴的牙!”他转身离去,身后坐在地上的男人却悠然调笑道:

“小警察,你喜欢男人吧,这个凭气味就能判断了。”

齐轩一愣,脑中树影摇曳的混乱片段,十四岁炽热仲夏,独自在床上,看见杂志封面赤裸身体的男人,下腹像游走起一条小蛇,在双腿间盘踞抬头。

戏谑的男声再次越过头顶传来:“看你是还没跟人上过床,那接吻呢?”

警校第二年,跟允落辰两个人都喝得晃晃荡荡回到宿舍,那双闪亮眼睛突然就直直盯着他说,齐轩,我亲你会怎么样?贴近过来的,混杂着烟草和酒气,更多是醇厚的男性气息,触上他的嘴唇。他没躲没闪,轻轻磕上眼皮。

雷纪秋看着片刻失神后疾步离开的年轻男人,不由自主的笑出声。他感到几分愉悦,也蓦然意识到已记不清多久没有愉快的笑,而不是落寞的自嘲的讥讽的。

他有点喜欢这个性情单纯固执,经历却琢磨不定的年轻警察,因为喜欢,才忍不住欺负,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实在可爱。

证据!证据!

齐轩独自面对着凌乱堆积的文件档案,静静沉思该从哪里入手。眼前忽而浮现出那张嘲弄鄙夷的面孔,拳头不由攒紧——赌上做警察的尊严,也要让这案子水落石出!

此时,离开庭审判还有六天零七小时二十八分十九秒。

“师兄!”齐轩叫住苏立其,“麻烦把当时现场提供证词的人的联络地址给我。”

“哦,哪一个?”

“全部。”

“还有全部的监控录相带。”

女主人礼貌的送他到门口:“实在抱歉,游乐园人太多,无论是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是照片上的男人,我都确实毫无印象。”

齐轩欠身微微鞠躬:“谢谢,打扰了。”

这家人顽皮的五岁男童探着小脑袋,稚气摇手:“警察叔叔再见。”

跨上摩托车,在名单目录上划上第二十三个叉号,齐轩淡淡抬头,望了一眼地平线上的夕阳。回警局的路上,顺路开进加油站,加油小弟热情招呼:

“哥们,又是你,这三天你跑了多少路啊?用的油赶上人家一个月的了。”

寂静

夜晚,齐轩身上搭着条毯子,遍布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不厌其烦细看那些监视录相。

距离开庭还有两天十七小时三十二分四十五秒。

苏立其慌慌张张跑进档案室:“齐轩,你最好去一下……杨哥,说是对嫌犯进行搜身……”

齐轩在审问室外就听见桌椅碰撞,杨茂的叫骂声,推开门,见小陈老马两人左右反扭了雷纪秋的胳膊,将他压在桌上,裤子被褪到膝盖处,结实紧密的臀部暴露无遗。

杨茂瞥了齐轩一眼,高声说道:“对犯人搜查要绝对仔细,有些屁精浪货能藏下一斤海洛因。”他手中拿了支马克笔,狠狠捅进雷纪秋股间。

雷纪秋眉头豁然一锁,神色痛楚却没吭声,咬牙低咒了句什么,霍然奋力挣脱两个人的钳制,起身用臂肘回击中杨茂下巴。

杨茂也不是吃素的羊,捂住嘴一脚猛踹进雷纪秋腹部,小陈老马又上前抓住倒地的他,拖在墙角踢打不断。

“住手!放开他!”齐轩厉声制止。

“齐轩,你他妈的脑子有毛病啊”,杨茂不以为然走近雷纪秋,一脚踩在他大腿内侧,残忍碾转,“他一个操弄小孩的变态,你居然还护着他?该不会是跟他有一腿吧?”

他抬起脚,看见雷纪秋腿间的男性器官,眼中燃起更为嗜虐的狠色,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踉跄着站不稳跌向一边。

“我说放开他。”齐轩冷冷对小陈他们说道,眼睛不往下看,只是脱了外套顺着胳膊滑下,遮盖住雷纪秋裸露的下体。

“梁头儿已经说了,让我们负责看管他。”杨茂叫嚣道

“你要让我越级申诉你虐待嫌犯?”齐轩冷声应对。

老马扯扯杨茂,低声道:“别忘了他有荣局长的门路。”

杨茂三人忿忿离去后,齐轩蹲下身,淡淡看着雷纪秋:“你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雷纪秋笑着摇摇头:“小警察,你又怎么样?几天没见憔悴成这样,纵欲过度了?”

齐轩冷哼一声,眉目间难掩怒意:“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雷纪秋有几分触动,却立刻又掩饰到邪气戏谑里:“不如别白费力气了,要是对我心存愧疚,就跟我亲热亲热做补偿怎么样?”

齐轩避如蛇蝎的站起身:“实话告诉你,刚才私心里我真想让姓杨的踩烂你那根恶心玩意。”

离开庭仅剩三十七小时,齐轩无力按住太阳穴,真的没办法了吗?如果被定罪,想再翻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到自动贩卖机前买烟,旁边的座椅上落着一张当日的报纸,新闻标题为凶杀案导致游乐园门户冷清,游客锐减七成,还配有两张俯瞰游乐园的图片,一张是之前人潮拥挤的景象,一张是现在冷清只能看到游乐园那条狭长的主路道。

齐轩霍然一惊,据雷纪秋所说,他就是带着刘星走这条路上去广播站,半途中刘星突然不见!

扔下报纸,齐轩冲出去,摩托一路飞驰向游乐园。

“你问俯瞰的照片是怎么拍的?那是从录相上截取的啊。”园长回答道,对齐轩急切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把摄相头装在什么地方?”

园长伸手,指着天空——热气球飞艇,游乐园的宣传标志,在空中慢慢摇晃着庞大的身躯。

“除了偶尔制作宣传片,还用来统计每天的游客流量。”

“该死——”齐轩低斥一声,居然把眼皮底下,最重要的证据给遗漏了!

通过调整相素距离,可以清楚的看见案发当日,雷纪秋拉着小孩的手向广播站方向走去,只是中途遇上与他们反方向大批人流而冲散,人群中一直尾随他们的男人箭步上前抓住刘星的肩膀,刘星回头看见男人,露出天真笑容,从他开口的嘴型,依稀能辨别出爸爸的发音,然后随他向喷水池的方向走去。另一边,雷纪秋在人群里左顾右盼,齐轩有意放大了镜头,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雷纪秋焦虑的神情。

确凿无疑的证据下,刘丛启很快崩溃认罪,如实交代他本打算造成孩子意外溺死的假象,但在行凶过程里却遭到孩子激烈反抗留下凶杀迹象,后来知道雷纪秋可能成为替罪羔羊就潜入职工宿舍偷出手套,放出悬赏消息让人发现成为真假莫辨的证据。

走出监禁一个多星期的拘室,雷纪秋面孔上仍是波澜不惊,事不关己的淡漠,巧合的是,他再次碰上刚录完口供的胡心蓝。

这个受打击过重的女人,枯木死灰的呆滞寂静,她踯躅走到雷纪秋面前:

“我冤枉了你,只是,那时候,为什么你要道歉?”

雷纪秋沉默片刻,淡淡道:“对不起,如果那时我抓紧,他就不会出事了。”

胡心蓝怔住,渐渐眼中涌出泪水,终于将积郁痛哭出来,终于又从冰冷世界里活了过来。

后面的拐角,齐轩叼烟倚靠着墙壁,听见雷纪秋的回答,心里一时理不清什么滋味。烟到底,仍提不起神,一个星期的不眠不休,透支了他所有体力,现在尘埃落定,疲惫如潮水般将他

淹没其中。

走进最近的证物室,倒在那张又破又小的沙发上,齐轩几乎是立刻就沉入睡梦里,根本听不见门再次开启的声音。

雷纪秋俯视这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几天顾不上修整边幅的胡子拉碴,却仍显得纯挚清爽,眉宇间坚毅不屈,以及过刚易折的脆弱。

早说过你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

无声扬起嘴角,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雷纪秋冲这个睡得毫无防备的男人缓缓伸出手。

“齐轩,醒醒,到下班时间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睁开眼,久久散不去的迷蒙混沌,半晌才看清苏立其的脸,兄长般的责怪:“睡觉也不挑个地方,正对着通风口下面,幸亏还盖件衣服,不然非感冒不可。”

齐轩看了眼搭在身上的外套,记得自己睡下时没盖着它吧?而且这外套,好像是当时遮在雷纪秋身上的。混乱得抓抓鸟窝乱发,齐轩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师兄,那个雷纪秋之前犯的案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在这个城市犯的案,是在b市,为保护受害人,详细档案调不出来。只知道,被害人叫……叫言欢。”

回到游乐园,园长表示即使这次是无辜的,他也不能再继续工作了。雷纪秋只是淡漠一笑,去宿舍收拾行李,也懒得多说他本也不打算多留一刻。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叫人猜不透的深沉色泽——那个人,顺着新闻,马上就找来了吧?

拖着行李向车站走去的路上,掏出烟叼进嘴里,只是迎着风火机打不着。

就在雷纪秋避风转过脸去的同时,一辆宝蓝轿车从他背后呼啸而过,开车的男人,年轻,俊美,神情却阴沉狠毒。

游乐园园长只觉得今年怪事特别多,眼前这个衣着考究,举手投足带着高贵气息的男人要找雷纪秋,得知他人已走后,居然要求去他住过的地方看一看。

独自站在脏乱潮湿的职工宿舍里,男人冷冷打量四周,眼神如同冰中裂出的火——又让你跑了吗?雷纪秋!!

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声色阴冷得冻煞人:“言欢,哪位找我?”

“厅长,鉴定报告出来了,证实在e市发现的无头男尸,是特警17628孙力。”

管理一方水土的高官皱了眉头:“第八个了,我们派去的卧底要么惨死,要么失踪。这个程零羽,当真是没办法对付吗?”

“厅长,下个月刘长卫假释,他是下三线的小头目,这又是个派卧底的好机会,您看?”

沉吟片刻,位高权重的声音再度响起:“派去的人暴露身份如此快,程零羽必有渠道查他们的底细,不能再派入档警员。”

“那您的意思是?”

“这一届警校毕业的学生,才刚分配实习,让各地方推荐优秀人才,要零记录,零曝光,以及尽可能少的社会关联。”

拖着轻简行装,口袋里揣着更为轻薄的现金,雷纪秋面带几分戏谑的冷漠,穿过火车站拥挤的人群,在偌大的时刻表前随意选择了一个名字看起来还顺眼的城市。

上车,座位靠窗,过道里有小孩跑过,他突然想起那个叫齐轩的——小警察,的确是个小警察,尽管身量高大脾气却倔得单纯,头脑犀利但心思直白无城府,恼羞成怒时耳根红得像高压锅煮出的虾子。

雷纪秋眼中闪过旁观世态炎凉的嘲弄,挺身维护一个嫌犯,执意追寻掩盖下的真相,得罪了上司同僚,今后的工作不受排挤冷落才怪,真是笨到无药可救。

额头压上冰冷的玻璃,上面映出的双眼沉浸了凝重暮色的悲伤:为他不顾一切的人,曾经有过,破碎记忆的残骸还扎在脊髓里,再不需要有这样一个人。

齐轩,那个小警察,以后没机会再见了。

火车呼啸而去,如同过去的时光,轰轰烈烈永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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