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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时光里(2 / 2)

落入时光里 池砚 3931 字 2023-05-08

两张不久前吓得惨白的脸,这会儿却是红得好似蜜桃;委屈的眼泪像是穿成串的塑料珠帘子,接连不断地往下掉,“啪塔啪塔”地摔碎在了店门前的洋灰地上。

宁安不怕壮汉的拳头,却是怕极了姑娘家的泪珠子。他焦躁地抓挠着自己的短发,窘迫地说着安慰的话,最后倒是看见齐乐的短发姑娘,终结了尴尬的场面——她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走到齐乐面前,两个人结结实实地鞠了一躬,而后她怯生生地说:“谢谢您,刚才愿意袒护我们。还有……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方才那一阵的梨花带雨,早已冲净了齐乐心中的怨气;现实情况摆在这儿,久久香店门前这块地方,放上了桌椅的确会变得拥挤,他也没有道理相信酒鬼,而不信两个倔强的小姑娘。对与错,信或不信……齐乐瞥见门口的一片狼藉,不禁叹了口气:都不重要了。

“行啦,也不是你们的过错。”宁安走上前,替唉声叹气的齐乐答复道,“太晚了,赶紧回家吧。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两个小姑娘羞赧地摆手拒绝,说自己就住在后面的小区,走两分钟就能到家;说完又朝着宁安和齐乐鞠了一躬,然后手拉着手、肩挨着肩地快步走开了。

直到两个女孩走远,四下再无旁人,宁安才低声打趣齐乐:“哭鼻子了?”

齐乐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又不是娘们儿,哭个屁!”

宁安偷笑,心说你小时候可没少哭。齐乐知道宁安在腹诽些什么,却也懒得搭理他,只是望着两个远去的背影,兀自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与他同岁的宁安接茬儿道:“男人三十一枝花,咱们岂不是更好?”

“哎……你是所儿里的娇花儿;我呢?”齐乐受了委屈,没处撒气,宁安非要贱招儿,那他自然也不跟兄弟客气,“不过是街边儿的一朵败柳罢了。”

宁安“呕”了一声,打断了齐乐的怨艾:“行了,足够恶心了。麻利儿给我来二十串儿肉,吃完我得赶紧回家去。”

“真是欠你的。”齐乐冲店里面喊了一句“二十串儿肉”,于欢重复了一遍,这单就算点上了;转而他问宁安,“宁警官:请问您是里面用啊,还是外面用啊?”

宁安嗤笑道:“我在哪儿用,是不是都得先帮你把外面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啊?”

齐乐贱不喽嗖地回了一个“嗯哼”,宁安紧接着一声“操”,而后不再废话,自觉地开始了整理的工作。齐乐也没闲着:他一边码放桌椅,一边偷瞄宁安;瞄了没几

眼,就被对方逮了个正着。宁安问他,偷摸看什么呢;齐乐便放下手下的活儿,正大光明地看着他:“想起咱小时候,你说以后要和你爸一样,当个警察;我说为了以后能天天吃煎饼果子,要买一个自己的煎饼摊儿。然后你就说,那我也能天天吃上煎饼了;我就让你保证,有你在,没人敢向我收保护费。”

这些童年趣事,唯有齐乐记得清晰,还总是被反复提起;宁安自然没有忘记,只是成长冲淡了过去的艳丽,偶然想起,竟是百感交集;他打趣着齐乐,同时也在打趣年幼的自己:“可是,城管来执法,我还真没辙。”

“所以啊,”齐乐调笑道,“你不应该当警察,而是应该去当城管啊!”

“可打住吧!”宁安揶揄道,“真要是当了城管,今天这位爷我可料理不了。”

齐乐哪儿能当真让宁安去当城管;就算他乐意,宁安那当警察的老子怕是也不会乐意。俩人一阵插科打诨过后,店前这块地方也已收拾妥当——过了晚上十点,这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夜宵”。

闹剧过后,一切照旧。宁安与齐乐是发小,是管片儿的民警,更是店里的熟客;他自顾自地走进店里,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的北冰洋,用挂在一旁的起子开了瓶盖,而后猛灌了一大口,再畅快地打了个嗝;正巧经过的于欢笑着提醒他,当心激着胃,宁安挥手说没事,末了还不忘央求欢姐赶紧给他上串儿,他快要饿死了。

宁安坐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北冰洋喝下去了多半瓶,肉串儿才上桌——老板齐乐亲自上菜:二十串羊肉和二十串板筋,撒满了孜然和辣椒面儿,还有两瓶冰镇的黑加仑。然后,齐乐在宁安身旁坐下,一口板筋,一口黑加仑,完全没有搭理宁安的意思。

“我可不吃板筋。”宁安嫌弃道,“也不爱喝这黑不拉几的甜水儿。”

齐乐斜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板筋,没好气地挤兑道:“不乐吃就别吃,本来也不是给你吃的;还有,现在就流行喝个黑加仑,比北冰洋还得贵五毛呢,你当我乐意请你喝啊?”

宁安一听这口气,就知道齐乐这是不乐意了;他连忙赔不是,拿起板筋和黑加仑就往嘴里送——管它爱不爱呢,不能驳了兄弟的面子!

齐乐瞬间没了脾气,只得冷哼一声,陪着宁安一起吃夜宵。宁安赶时间,狼吞虎咽吃得快,边吃边骂“天儿可真他妈热”;齐乐磨时间,细嚼慢咽不着急,边喝边念叨“热就他妈的对了”。宁安吃完了,边擦嘴边问齐乐,晚上这一出损失大不大;齐乐想起这事儿就心烦,摆摆手让齐乐吃完赶紧滚蛋。

宁安再次掏出警察证,从夹层里面拿出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纸钞,放在小桌上;齐乐没收,问他这是恶心谁呢。宁安傻笑道:“你嫂子回头知道了我在你这儿吃饭不给钱,会让我跪搓衣板儿的。”

“你多能耐啊。”齐乐回说,“就比我大半拉月,却给我找了个小我五岁的嫂子——我是把她当嫂子啊,可我就怕我叫人‘嫂子’,人家红着脸不好意思答应啊。”

宁安是占便宜没够,但也知道自家媳妇儿脸皮薄,这会儿也不好继续背地里那她开涮;他收好警察证,将矛头转向齐乐:“你回头找了媳妇儿,哪怕大我五岁,不也还是我的‘弟妹’嘛!——快把钱收了吧,咱们谁也别恶心谁,行吗?”

齐乐没搭茬,继续吃着自己的板筋。宁安素来知道他脾气古怪,尤其是自己成家后,齐乐落了单,每每见他都没好气;冒着踩雷的风险,宁安语重心长地劝慰道:“乐儿啊,三十而立;你这比煎饼摊儿更大的买卖都有了,咱不能光有业,也得有个家啊。”

齐乐眼眸低垂,说得轻,但是态度始终坚定:“我心里早早儿就住下了人,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这话宁安听过无数次,从最初好奇的兴奋,再到而今担忧的揪心,却是不论怎样,都问不出那个人是谁;最后,他也不在乎为什么齐乐只让那个人住在心里了——他就希望自家兄弟别吊死在一棵树上:“你心里的人,也不是非得和你枕边儿的是同一个啊。”

齐乐闻言,掀起眼皮睨着宁安,阴恻恻地回道:“我只想求一个情投意合的心上人,不需要同床异梦的枕边人。”

宁安怕极了齐乐的这种眼神——阴鸷,哀怨,且充满诱惑力,看得他毛骨悚然,心跳加速;他本能地闪开了视线,盯着地上的木签子,干巴巴地结束了话题:“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你以后……注意安全;天气热了,人容易燥,再有闹事的也别跟人起正面冲突。得了,我走了。”

他话音还没落,人就拔腿要逃,却被齐乐叫住了:“安子——”宁安迟疑地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怎么了”,却见齐乐笑着问道,“我要在屋里装上空调,回头你是在外面吃啊,还是在屋里啊?”

宁安不明就里,只是看见齐乐笑了,心里也就放松了,于是如实作答:“外面。烧烤不让露天已经够没劲的了,串儿还不在外面吃——那还吃个什么劲啊。”

“是啊,怪没劲的……”齐乐呆呆地呢喃道。

“乐儿

,”宁安弯下腰,在齐乐面前摆摆手,不放心地问,“热昏头了?”

齐乐别开视线,打发宁安道:“跪安吧,小安子。哀家要继续用膳了。”

宁安吃饱喝足,脑子缺血,忧心忡忡,愣是没察觉到这句话中的怪异之处。只是,恍若从少年时期开始,他们便如此打趣对方;十几年闹下来,竟已成了习惯,再也不觉奇怪。他配合着单膝下跪,猫着腰地应了一声“嗻”,而后便自然而然地撤离了。

夜在变深,人还在闹;饭香味好似淡了些,空气却始终潮湿且闷热。齐乐坐在马扎上,盘算着给店里装空调的事儿,又难免想起宁安的话:突然觉得没劲透了。什么梦啊、情啊、爱啊,时间久了,仿佛全都变了。若是能永远年少无知,甚至回到那个可以手拉着手一起回家的年岁……估计也不会因为谁而心悸难安了吧。

“老板,算好账了,您来看一下吧!”

“知道了!”

齐乐站起身,木然地凝视远方——深邃悠长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头;在于欢的再三催促下,他苦笑着感慨道:“终究是回不去了……”

这一夜即将结束,下一夜……也不过是如此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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